优酷,花间令
作者|顾 韩
编辑|李春晖
毫无预兆的,《花间令》成为了3月最大的剧集黑马,甚至是今年以来古装剧少见的惊喜和值得研究的案例。
该剧由优酷、晟喜华视、竹笛影业联合出品,鞠婧祎、刘学义领衔主演,吴佳怡、李歌洋、丁洁、刘津言、漆培鑫主演,郑合惠子友情出演,讲述了恐怖仵作杨采薇嫁给美男县令潘樾为妻,新婚之夜惨遭杀害后“死而复生”,假借“恶女”上官芷身份归来查明真相的故事。
开播前,缺少原著IP背书、小范围的宣传和空降播出,这看上去就是一部我们已经司空见惯的A级古偶。可以预见的,它将吸引垂直受众观看、小规模讨论其剧情走向或主演颜值。
然而很多人很快就发现风向有异。上线仅三天,《花间令》在优酷站内热度便突破10000,喜提优酷2024开年最快破万剧集;站外,在云合、灯塔、猫眼、德塔文等第三方榜单上,该剧也高居前列。即便不看数据只看体感,这几天硬糖君冲浪时也深感被“恶女”、“换脸”、“亡妻回忆录”等话题包围了。
莫非是“令”字剧名玄学再次发力?这当然是玩笑,硬糖君追剧并总结各平台讨论,发现这是一场古偶界的现炒菜对预制菜的胜利。
当越来越多的古装剧拿着大IP、高配置、美路透准备给观众提供一道标准化菜肴,人们比以往更渴望一些新鲜的味道、一个未知的结局、一场追剧的冒险。吃饭时已经是预制菜了,下饭剧还是现做的好。
复合造就新意,原创激活话题
古装剧是国人最熟悉的类型,即便没有敷衍的流水线生产,仅仅是正常操作、原地踏步,资深古装观众都可能一秒辨认出个中套路,或者回忆起同类但是更优秀的作品,于是弃剧毫无压力。
而《花间令》成功的关键,一言以蔽之,就是攻克了套路化难题,走出了同质化困局,真正给到了观众新鲜感。
首先,它在古装言情的基础上融合了悬疑探案,既有大的悬念贯穿始终,又有一系列单元案件。群像人物精彩纷呈,元素更加丰富,剧情更具厚度。例如,刚刚结束的花灯案就延伸出了原生家庭这样富有当代性的话题,配角三姑娘戏份寥寥,但也成功走进了观众心里。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样的杂糅思路并非闭门造车,而是精准踩中观众诉求与流行趋势的合理创新。随着女性意识觉醒,无论是传统的男强女弱组合,还是甜宠时代的撒糖至上,都难以满足新一代观众需求。即便是情感剧,观众也希望主角有力量有能力、有格局有大义、“有点正事可干”,让感情在并肩作战中自然推进。
在此基础上,2023年上马了一批或现实探案、或带有奇幻色彩的悬疑古偶项目。而《花间令》23年7月杀青,24年3月便与观众见面,凭借敏锐嗅觉和工业化速度占到了先发优势。
其次,该剧采用了“高概念”的打法。“高概念”一词源于好莱坞,简单来说就是设定先行,依靠简洁有力、通俗易懂、夸张大胆的前提设定推动叙事。近年来,这一打法在仙侠与现偶中率先得到了验证。
而从《花间令》的表现来看,“高概念”打法也同样适用于落地古偶。换脸梗为其制造出终极悬念,同时让卖点更加突出。深谙网文套路的用户不难从中提炼出“马甲文”、“替身文学”等关键词,感觉到该剧的超前之处。
不仅如此,换脸重启人生、查证“自己”死因这样的设定也令该剧在叙事上卷了起来——不再是平铺直叙,而是多层立体,通过收集线索以及不同人物的回忆不断揭露真相、拼凑全貌。
而本就是一对青梅竹马有情人的男女主隔着时光与一层身份迷局,既互相怀疑又互相吸引,情感拉扯也更加微妙而浓烈,令观众欲罢不能。
归根结底,《花间令》是原创剧本对IP改编的一场值得关注的胜利。正因为没有原著可以提前剧透,种种大的、小的悬念才真正有效,才能让网友聚精会神观看,跟着主角一同抽丝剥茧,在社交媒体上自发贡献关于人物和剧情的优质讨论,助推剧集不断出圈。
说到底,大IP固然可以提供播前热度,但追剧过程中还是原创剧本更有未知乐趣。这种抓耳挠腮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不正是我们的追剧初心吗?虽然大家现在都追求对生活的“掌控感”,但如果事事都尽在掌握、只待其如预期发生,那该多无趣啊。追剧恰恰能够为我们提供安全冒险的机会。
恶女、鳏夫,以及草系女主
作为原创剧本,《花间令》的人设可谓相当出彩,不乏网感的同时,又比那些古早网文改编的大剧更具时效性,网友讨论与二创基本都以此为抓手。
先说男性角色。由新人演员李歌洋饰演的男二卓澜江是直到去年底都很流行的年下忠犬,贵为银雨楼少主但甘愿守护在女主身边,可注定要爱而不得。刘学义饰演的男主潘樾则承接了今年初的“人夫感”大势,并在此基础上开辟出一个“鳏夫”的细分赛道。
刘学义,90年、青岛人、中戏科班出身,此前经常在仙侠剧中出演大反派,邪魅强势形象深入人心。而潘樾是一个反差感极强的角色,表面光鲜亮丽,实则阴暗疯批,先后经历了十年追爱与得而复失,内心满是创伤。剧中灵堂饮酒、伤心白头等情节充分挖掘出了刘学义身上的脆弱感,令观众眼前一亮。
而就像寡妇与人妻的区别,鳏夫相比人夫多了一重清冷禁欲。一部分观众倾倒于他追忆“亡妻”时展现出的痴情破碎,另一部分观众则从他对“上官芷”的动心与纠结中品出了别样的背德刺激。嗯,怎么不算一鱼两吃呢?
当然,今时今日,偶像剧光制造完美老公是不够的,女性形象得到观众认可才能走得长远。这一点也正是《花间令》成功的关键。
该剧开场两集便别开生面。无论“草系”杨采薇还是“恶女”上官芷,都是近几年古偶中少见的形象,时髦值拉满,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心。
这就不得不点名批评,近年网文界刮起了“娇软作精”、“绝色团宠”的歪风,剧集中也是“天龙人”主角横行,令观众深感疲劳不耐。《花间令》中的杨采薇则回到了杉菜式的古早偶像剧女主风格,又更具当代打工人的力量感。
因为身世变故,她从众星捧月的官家小姐沦落民间,常与尸体为伍,因毁容被视为怪物。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坚韧乐观,不卑不亢,拥有高贵的灵魂。
这样内核强大的女性不仅与深陷容貌焦虑、在追逐潘樾时不断舍弃自我的贵女上官芷形成镜像,男一男二在她面前也是被救赎、被治愈的弱势一方。
如此一来,便造就了更符合新一代观众嗑点的CP模式,也令两个男性角色免于走上强取豪夺的惹厌之路,反而收获恋爱脑这一男人最大的医美,真正是相互赋能。
此外,上官芷原身虽戏份寥寥,却也做到了有效出场,为偶像出身的鞠婧祎挖掘出了别样魅力与极具参考性的新戏路,并在剧宣上发挥了很大作用。目前该剧官抖播放量最高的一支物料还是鞠婧祎的“恶女”瞬间混剪,点赞高达150w,网上还涌现出一系列真人仿妆、游戏捏脸型二创。
这个春天,《花间令》一口气向观众投掷了许多新鲜人设,都被好好接住并演绎出更狂野、更浪漫的解读。如此种种都说明了,观众渴望更新颖、更具张力的人设已久,为从业者今后的创新指明方向。
好审美与高性价比
当然,《花间令》能达到这样的成绩,好的创意与正片的高完成度缺一不可。
区别于时下唐风与明制的盛行,《花间令》将背景架设在了稍显冷门的魏晋时期。上至编剧导演、下至美术等各个环节都做足功夫,让这个有一定幻想色彩的故事更加真实落地。
一方面,其剧情中融入了许多历史文化“彩蛋”:开场上演“曲水流觞”,男主过街“掷果盈车”。男女主的姓氏、深情竹马与早逝青梅的关系设计,也很可能源自西晋潘安“潘杨之好”的典故。
另一方面,在金鸡奖最佳美术东智良、资深造型总监何茜等实力派制作人的加盟下,该剧美术、服装、造型等多方面参考了魏晋时期的古籍和壁画,整体视觉采用魏晋时期清雅疏淡的风格,装造也在保留人物性格特色的基础上最大化展现了魏晋风度。
《花间令》之所以给人强烈的黑马感,是因为演员阵容并非“顶流”,幕后也名不见经传。但是在优酷,这样的“奇迹”已经出现过很多次,这很大程度上源于优酷2019年提出的“不要铺张要效率,不要偶像要演员,不要流量要价值”策略。这一次,显然也成功选到了对的。
刘学义在欢瑞的“戏班模式”下常年作配,担纲主角的项目命途多舛,2023年搭档85花、90花拍古偶时并不受到看好。然而在《花间令》中,他全面展现了正剧质感的演技、原声与打戏,30+年纪的熟男感,以及落地古偶需要的腹黑权谋氛围,人气大涨,迎来事业转机。
网友一面对他的未来存货重新“估值”,一面不由得感叹优酷的慧眼。因为优酷不仅是刘学义的待播男主戏之一《春花厌》的出品方,也是更早时候在《少年歌行》中启用他出演人气角色“无心”、助力其完成转型的平台。是优酷先大胆押宝,才有了如今的网友纷纷“买股”。
不光是演员,优酷也向来愿意将机会给到年轻主创,为行业培养新鲜血液。网络资料显示,《花间令》导演钟青1989年出生于广东,2011年毕业于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2013年创作的短片《工作狂》曾获得首届巴黎国际青年电影节最佳剪辑奖。
入行以来,钟青一直在小成本甜剧中打转,直至《花间令》才厚积薄发,凭借审美出众、生机勃勃的构图,清透不俗的画面质感,以及与悬疑元素相得益彰的“中式恐怖”营造获得观众认可。一部《花间令》下来,有人追捧明星,也有人另辟蹊径,支持导演“飞升”。
市场永远奖赏先吃螃蟹的人。从仙侠到现偶,优酷的甜剧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以小而美、以创新、以内容博大,如今又轮到了落地古偶。观众苦古偶预制菜久矣,大制作+老套路再唤不起一点热情,而一些新意就能获得加倍肯定。《花间令》已掷出一枝春色,就盼着古装界能再次姹紫嫣红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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