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繁花,心里话,说点,喜欢
谁能想到,刚刚播出时被群嘲的《繁花》,竟然成为了2024开年第一爆剧。
独树一帜的美学镜头,游本昌、胡歌、唐嫣、马伊琍、辛芷蕾等一众实力派演员的演技加持,而且还是王家卫十年磨一剑的回归之作——电视剧《繁花》,被盛赞为30集「电影」。
剧版《繁花》的成功,也让更多人对《繁花》原著和它的作者金宇澄感到好奇。
「独上高楼,最好是夜里。」
这是金宇澄《繁花》书中的开头,也是王家卫电影《阿飞正传》的结尾。
而在电视剧《繁花》的开头,胡歌饰演的阿宝,前去拜访一位退休后没事写书的作家,昏暗的房间里,阿宝循声转头,只见一位瘦削的老人,饰演者,正是原著作者金宇澄。
金宇澄的书中是王家卫的台词,王家卫的电视剧中,有金宇澄亲自客串,巧妙的头尾衔接,仿佛打通了异域世界之间的虫洞。
那些《繁花》中的人物与故事何以如此精彩?
重温《十三邀(第四季)》中许知远与金宇澄的对谈,或许可以从中找到一些答案。
01丨废园
江苏黎里,这是金宇澄的故乡。
在小桥流水边,许知远与金宇澄一见面,金宇澄便让许知远换下了他的挚爱人字拖。
这次对谈的地点,金宇澄特意选在了自家祖宅。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地上东倒西歪、四处散落着陈旧的杂物,甚至都难以下脚。
面对宅子庭院里一棵郁郁葱葱的老树,金宇澄娴熟地摆上两把木椅。
四下都是未经雕饰的破败,树是这里唯一的生机,时间仿佛在这里微微停留。
写作者与自己的童年、少年时代密不可分。
虽然出生在上海,但是金宇澄身上的文化记忆与性格,却在不觉间,深受这个小镇和这座老宅影响。
上世纪50年代,金宇澄的父母都去了湖州水泥厂工作,他从小由祖母带大。
祖母会讲给他很多过去的事情。
时间一长,这些故事在恍惚间都幻变为遥远而又亦真亦假的神话。
祖母告诉金宇澄,这座宅子是他祖父的母亲买下的。
但这座宅子,招惹了太湖强盗的注意,他们把金家洗劫一空。
为了度日,金宇澄祖父的母亲去挖藏在天井水缸中的元宝,那是剩下的全部家产。
结果没有挖出来元宝,却挖出来一缸赤链蛇,她当场就哭了,说金家要败。
金宇澄在讲述这段往事时,眼中闪过童稚时的光彩。
这些孩童时期听到的离奇故事,与无比珍贵的家人间的温情,是影响一生的旧梦。
02丨好花不常开
金宇澄提及自己写小说《繁花》的理由,好似一个「静安寺的美丽传说」。
2011年,他路过上海的一座人行天桥,无意中看到一个在那里摆地摊的女人。
她的岁数很大了,正在卖小孩的鞋袜衣物。
仅是过路的一瞥,金宇澄认出了这个女人。
在自己的少年时代,她是静安寺地区有名的美女。
那时,少年对于年长女性的迷恋、为她的美不能自拔,正类似于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的情节。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仿佛给旧时光的包裹划破了一个口,让金宇澄想起了很多旧事。
他并非惋惜昔日女神为何会潦倒至此、在路边摆地摊,而是惋惜时间为何如此残酷。
原来,记忆中永不褪色、永不凋零的花,她们的美丽也会慢慢枯萎、逐渐衰败。
「好花不常开」。
珍惜人生,及时行乐,别让时间匆匆流走,这最终成了金宇澄动笔写《繁花》的重要原因。
03丨记录城市的历史
在这集《十三邀》中,许知远问金宇澄:
最初是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有书写的冲动?
金宇澄说,一个人的命运、一个人的喜好,不会听父母的,就看你受身边什么人的影响。
他又讲了一个故事。
少年时,金宇澄在上海交了一个朋友,这位朋友很特别,爱看哲学。
金宇澄16岁去了东北,却还与上海的朋友保持通信联络。
他在信中给朋友描述北方的大炕和屋顶。朋友看了信,说金宇澄可以写小说。
朋友的肯定,在小小少年的心里种下了一枚种子。
这个朋友后来去了美国,又去加拿大做生意。生意不太成功,两人也早已断了联络。
金宇澄在获得「茅盾文学奖」后,有一天在传达室收到一封信。
这封信用的不是标准信封,而是装在公文文件袋里。
这封信也没有署名,一半中文、一半英文,意思是祝贺你得了奖,下面却是一句英文——
「你充分享受你的快乐」。
片中,许知远问,现在再看《繁花》,有没有自己觉得想要修正的缺陷或者改善的问题?
金宇澄笑称,按照现在的说法,他不应该在书中写那么多婚外恋的事情。
现在的读者对于「三观不正」特别敏感。但类如「渣男」之类的词汇,他说自己非常不喜欢。
人性本就是复杂的。把复杂的人性变化,只用如此低能的一句话甚至一个词概括,他觉得可惜、可憾。
他讲述自己去金陵路的饭局中无意听到的顾客聊天,那些无法登上大雅之堂,甚至与道德高地背道而驰,却在一些场域与语境中合理且真实的故事,给他带来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也对他的写作带来了影响。
他更加追求自然主义的写法,不去批判,只是记录——
记录时代的多样性,记录市民阶层的社会现实,记录城市的历史。
04丨旁观者
听金宇澄的采访,仿佛在听故事会。
那些千奇百怪、充满历史感和年代感的新奇故事,被他用作许多问题的回答。
片中,许知远和金宇澄散步在上海街头。
在上海最中心的地方拍摄,路人的打量让他们两人都感到不自在。
为了躲避这种尴尬感,金宇澄带许知远穿过一个弄堂,拐到巨鹿路去。
这是金宇澄小时候最常去的弄堂,他说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许知远用「暧昧」这个词来形容一条弄堂里的辗转。两人兴致勃勃地在弄堂里东瞧西看,午后的每一扇窗,都藏着市民生活的千百种可能。
那些因时代、家庭、地域而产生的细微人生体验与生活沉淀,以及那些道听途说、离奇却又现实的市井故事,成为《繁花》创作的丰沃土壤。
为什么金宇澄能写下如此细腻的市井百态?
答案或许藏在本集《十三邀》的一个提问里。
许知远问金宇澄:在东北知青之中,你是一个什么样子、什么性格的年轻人?
片刻沉默,他说——
正片观看来扫我
十三邀·金宇澄丨2020
(1集 ×50分钟)
Presented by
稻来纪录片实验室
撰文
稻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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